◎稍早前,對於甲仙稍微熟悉的我帶著阿廣和學長到街上的店家大口嚼著芋頭冰,帥氣的老闆問我們來幹嘛,我回答他我們是來看小林夜祭的,說到這裡,旁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店裡還有老闆的幾個朋友聚在一起閒聊,也都將注意力投射在我們身上,大家開始談論小林的事,臉上除了描述風災時所傳聞小林災情的驚異表情,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沉重,老闆的朋友說風災當天他們也不知道小林村的狀況,完全是在消息爆發後甲仙的居民才開始傳言,另一個朋友接著說:誰知道到底為何會發生這種事,很難說,或許是幾次大小不同的地震頻率,造成獻肚山上的土石崩落,才形成堰塞湖,老闆補充說今年甲仙一隻燕子和鴿子數量變得很少,通常燕子都會棲息在小林那一代,在這個時節便會來到甲仙,但是今年卻完全看不到,恐怕也都被崩山給蓋住了,速度之快,連燕子都無法活口。老闆講完此話後,現場一片寧靜,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幾秒鐘,我首先打破沉默,向老闆道謝,便匆匆離開。
◎大約6:00,我們三人駕車來到約5公里外的五里埔(果真是5里),到場還沒有什麼人,五里埔再往前約1公里處,就是小林村的舊址了,自從小林發生事故後,殘留的居民就遷往五里埔居住,和蜿蜒的山路不同,五里埔是藏身在群山中一段非常平坦的平原,臨靠楠梓仙溪。一到五里埔,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遠方山地上的大崩壁,崩落的情況相當誇張,我被這一幕給振攝住了,,宛如被削平的山壁怵目驚心,不過蔚藍的天空與清澈的山線,加上往河谷眺望下去所見的潺潺小溪,已經很難聯想當時的情況。
來到五里埔,只見三三兩兩的村人,還在準備今日祭典事宜,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沒有睡飽樣態,只有特地從外地趕來的研究者們(包括我們)特別有精神,回頭一看,阿廣和學長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只有我還想要漫不經心地到處走走。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廣的老闆財哥來了,其他的研究者也陸陸續續湧上來,不知不覺這裡已經湧滿了人潮,不過村民零零星星,多數都是裝扮奇異的外地人。
◎奇怪的是我對儀式本身並不特別有興趣,既不像阿廣與學長有背後老闆的壓力,也不是我研究的重心,即使自己因為同樣為平埔族裔而對祭典多少充滿著一種憧憬,但是我實在很難關心所有的流程、方式、幾點幾分要幹嘛、要做什麼,也納悶著為何研究者要在此時拼命的詢問村民他們自哪裡遷來、小林村的由來…等等(明明就不認識,還問那麼多),或許這種祭拜祖靈的方式,並不是我所熟悉的方式,我並沒有用這種方式祭拜過祖靈,對於我來說,儀式本身的象徵似乎比起細節來的重要,除非我打算今日在這裡扎根、往後將跟村民們用同樣的方式生活,否則我根本無法理解,正如同我亦不理解研究者們在幹嘛。我一直想著前往參加夜祭自己的身分,我既不是來做研究的,也不是來參與夜祭本身,那麼我來幹嘛?自己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說法,於是我也是整天忙碌著,假裝自己跟身旁這些研究者來做田野一般,拼命紀錄,讓自己看起來很忙,不過根本是濫竽充數,我只是個假的研究者,到最後,乾脆把攝影機放下,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題材。
◎會場上有台大約32吋的液晶電視,整日不斷地播放去年夜祭的場景,十分熱鬧,主持人說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這些村民,我很難想像電視上出現的這些笑鬧的小孩,今天已經全都不再。坐在紅藍相間的帆布棚底下的村民,呆呆地望著電視螢幕,沒有同電視上有趣的畫面一起歡笑,也很少悲傷的表情,就是呆呆地望著,似乎在回想些什麼,幾個年紀較長的婦女,一邊看著螢幕,一邊接受研究者的訪問,邊說邊哭,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後來我在公界遇到她和她的女兒與丈夫,我問她這個向水和向酒要怎麼跟阿立祖求,她細心的介紹,並且也跟我補充了很多我沒有要問的,她說他們不叫阿立祖,阿立祖是外面的人叫的,他們叫番太組…,不過轉眼間她又跟說山上的人們都被帶走了,跟著阿立祖一起,希望他們都能夠很好,講著講著,又掉下眼淚,擦乾了眼淚,又笑著跟我們說話,講了幾句,又提到山上的人,又掉下眼淚,我站在一旁,除了心酸,我不知道如何跟她應對,後來他老公開始跟我們解釋阿立祖多麼靈驗的事蹟,試圖打破那種悲傷的氛圍。
◎來到小林的遺址,許多人們聚集在這裡看著,下面的河床上已經乾涸,聚集了為數不少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們,正在舉辦法會,路旁掛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旗子,想到當時達賴喇嘛曾經來到小林祈福,這個或許就是當時所掛的風馬考吧,我已經找不到小林在哪哩,只好繼續跟村人攀談,其中一個人說我們所見的竹林底下就是小林國小,我的確找到了那從竹林,卻很難相信在那個下面竟然是所小學,因為竹林叢幾乎和河床一樣平坦,他說小林國小是村子的頭,從那裡沿著山壁過去都是小林村,露出來的那間房子,大約是村子的中心,我看見那間房子就跟河谷等高,彷彿本來就建在河谷一旁,但那人補充說那間房子原本在半山腰上,所以小林村已經完全被掩埋在河床下面了,對照過去的小林村鳥瞰圖,我已經無法認出照片與眼前景象居然是同一個地方,本來潺潺的小溪現在變成乾涸而寬闊的河床。(好累,不想寫了,不必驚訝我的半途而廢,雙子座經常如此)
◎大約6:00,我們三人駕車來到約5公里外的五里埔(果真是5里),到場還沒有什麼人,五里埔再往前約1公里處,就是小林村的舊址了,自從小林發生事故後,殘留的居民就遷往五里埔居住,和蜿蜒的山路不同,五里埔是藏身在群山中一段非常平坦的平原,臨靠楠梓仙溪。一到五里埔,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遠方山地上的大崩壁,崩落的情況相當誇張,我被這一幕給振攝住了,,宛如被削平的山壁怵目驚心,不過蔚藍的天空與清澈的山線,加上往河谷眺望下去所見的潺潺小溪,已經很難聯想當時的情況。
來到五里埔,只見三三兩兩的村人,還在準備今日祭典事宜,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沒有睡飽樣態,只有特地從外地趕來的研究者們(包括我們)特別有精神,回頭一看,阿廣和學長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只有我還想要漫不經心地到處走走。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廣的老闆財哥來了,其他的研究者也陸陸續續湧上來,不知不覺這裡已經湧滿了人潮,不過村民零零星星,多數都是裝扮奇異的外地人。
◎研究者一多,大家不免開始所謂的「社交」,社交的方式大抵是一些彼此認識但不熟悉的研究者,有些是平埔族研究界裡的大咖,有些則是勤跑田野的後生晚輩,大咖對大咖的搏感情,大咖對晚輩的吹噓,晚輩對大咖悻悻然的笑著,晚輩對晚輩的XXX,我總吶悶,這些彼此不熟的人們為何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聊,想必是應為沒有別的話題了,只好找些彼此可以相談的話題來聊,例如研究、理念,人人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互相介紹自己的背景,這邊遞根菸、那邊遞顆檳榔(是我是我),就這樣子從早到晚都不間斷,我不斷的懷疑,人們關心的究竟是對方口中的研究議題,還是背後想跟對方建立關係的欲望,認識的學者越多,彷彿自己的人力資源也多,場面也大。由於研究者彼此村民多了不少,因此會場都給這些人占滿了,到處都看到重複的情景。我膩了,也沒興趣,我寧可找在地的村民閒聊,也比跟這些有知識的人來的有趣,於是整天我不是懶懶的站在一邊,就是找落單的村民攀談,不過當儀式進行時,我還是得忙碌。
◎奇怪的是我對儀式本身並不特別有興趣,既不像阿廣與學長有背後老闆的壓力,也不是我研究的重心,即使自己因為同樣為平埔族裔而對祭典多少充滿著一種憧憬,但是我實在很難關心所有的流程、方式、幾點幾分要幹嘛、要做什麼,也納悶著為何研究者要在此時拼命的詢問村民他們自哪裡遷來、小林村的由來…等等(明明就不認識,還問那麼多),或許這種祭拜祖靈的方式,並不是我所熟悉的方式,我並沒有用這種方式祭拜過祖靈,對於我來說,儀式本身的象徵似乎比起細節來的重要,除非我打算今日在這裡扎根、往後將跟村民們用同樣的方式生活,否則我根本無法理解,正如同我亦不理解研究者們在幹嘛。我一直想著前往參加夜祭自己的身分,我既不是來做研究的,也不是來參與夜祭本身,那麼我來幹嘛?自己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說法,於是我也是整天忙碌著,假裝自己跟身旁這些研究者來做田野一般,拼命紀錄,讓自己看起來很忙,不過根本是濫竽充數,我只是個假的研究者,到最後,乾脆把攝影機放下,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題材。
◎會場上有台大約32吋的液晶電視,整日不斷地播放去年夜祭的場景,十分熱鬧,主持人說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這些村民,我很難想像電視上出現的這些笑鬧的小孩,今天已經全都不再。坐在紅藍相間的帆布棚底下的村民,呆呆地望著電視螢幕,沒有同電視上有趣的畫面一起歡笑,也很少悲傷的表情,就是呆呆地望著,似乎在回想些什麼,幾個年紀較長的婦女,一邊看著螢幕,一邊接受研究者的訪問,邊說邊哭,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後來我在公界遇到她和她的女兒與丈夫,我問她這個向水和向酒要怎麼跟阿立祖求,她細心的介紹,並且也跟我補充了很多我沒有要問的,她說他們不叫阿立祖,阿立祖是外面的人叫的,他們叫番太組…,不過轉眼間她又跟說山上的人們都被帶走了,跟著阿立祖一起,希望他們都能夠很好,講著講著,又掉下眼淚,擦乾了眼淚,又笑著跟我們說話,講了幾句,又提到山上的人,又掉下眼淚,我站在一旁,除了心酸,我不知道如何跟她應對,後來他老公開始跟我們解釋阿立祖多麼靈驗的事蹟,試圖打破那種悲傷的氛圍。
◎後來我和阿廣來到一家檳榔攤坐著喝飲料,躲開炎熱的陽光,坐在棚子底下喝汽水,吹著暖暖的10月南部秋風,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跟著同張桌子的3.4個村民開始聊了起來,他們很喜歡開玩笑,對阿廣的錄音機器感到興趣,不停的玩弄它,奇怪的是,話題始終圍繞著風災(但想想也沒有很奇怪),我問其中一個人:「颱風的時候你在這裡嗎?」,另一個人馬上幫他回應:「哈哈,如果她在待在這裡的話就不會坐在這邊」,他們大部分的人不是定居外的,就是在外面工作,因為夜祭才回來幫忙,一個小孩靠了過來,他是我問話那人的侄子,他大概聽到了我們討論的話題,也過來插話,他對他的叔叔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了XXX(一個親戚)」,叔叔開玩笑的回答:「你夢到他在幹嘛?它有穿西裝喔?」小朋友沒有回答便跑開了。他們大約每10句話就會提到小林村的災情,然而並非我所預想悲傷,反而是用某些玩笑話來取代,但又並非諷刺的口吻,彷彿他們沒有離去,只是住的比較遙遠,然而實際上他們也清楚的意識到親人們已經走了。
◎來到小林的遺址,許多人們聚集在這裡看著,下面的河床上已經乾涸,聚集了為數不少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們,正在舉辦法會,路旁掛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旗子,想到當時達賴喇嘛曾經來到小林祈福,這個或許就是當時所掛的風馬考吧,我已經找不到小林在哪哩,只好繼續跟村人攀談,其中一個人說我們所見的竹林底下就是小林國小,我的確找到了那從竹林,卻很難相信在那個下面竟然是所小學,因為竹林叢幾乎和河床一樣平坦,他說小林國小是村子的頭,從那裡沿著山壁過去都是小林村,露出來的那間房子,大約是村子的中心,我看見那間房子就跟河谷等高,彷彿本來就建在河谷一旁,但那人補充說那間房子原本在半山腰上,所以小林村已經完全被掩埋在河床下面了,對照過去的小林村鳥瞰圖,我已經無法認出照片與眼前景象居然是同一個地方,本來潺潺的小溪現在變成乾涸而寬闊的河床。(好累,不想寫了,不必驚訝我的半途而廢,雙子座經常如此)
5 則留言:
明明是處女座的才這樣寫一半吧?!
研究者早就是台灣各種儀式場合的一部分了
或許儀式理論應該加上一部份
叫做
研究者對於儀式的干擾之類的!
文章好長好長
看到一半時.我突然一陣眼酸掉下眼淚.
拿起衛生紙時.我想起別人告訴我
這種症狀就叫乾眼症
然後我想起以前三眼神童哀嚎自己有乾眼症的不幸
原來我們都一樣..(淚..)
這世界不是只有雙子坐和處女座會半途而廢的
蝦含,最近好嗎?記得回來花蓮來找我們玩哪!(借車的話,可以跟你乾爸借。他昨天還在叨念妳。)
王小蝦哪有空阿
他忙著偷菜偷貝殼都來不及了
哪有空去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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