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2日 星期五

發表會的豬頭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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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所有論文發表人/與談人/所有研一學弟妹,以及包括臨時交付參考書目編排的足球甜心,我們也由衷感激在場的各位師長來賓,以及不在場但卻準時來拿漢堡的匿名、不知名的精神支持者,最後也謝謝中研院民族所的經費支援,他們或許閱讀每年兩本論文集的致謝辭內容,可惜他們似乎不知道我們因為每次的發表會而驚豔各位是如此成熟,以及因為田野經驗而哭而笑的血淚史。

我發現田野無處不在。但這並非代表田野信手捻來;田野需要自我經驗,這顯然包括與他人交往獲得信賴,與他人溝通時所獲得意料之外的驚喜,技術執行的痛苦,無所不在的觀看與被觀看,以及我認為最重要的自我對自己田野操作的反身自省。而這一塊深刻地感受自我的田野存在,正是人類學令我們覺得又愛又恨的訓練,也是讓我們感受到這門學科令人尊敬之處。

結果我們發現,田野在我們彼此之間透過愛情、親情、師生關係而顯現。在那裡,戀人曾經是自己的親身經驗,或是與我們交錯而過的一分鐘前路人,也發現作為兒女如何理解自己的父母,在那兒以一種奇妙的勾連彷彿注定了無法自拔的命運,一種註定又不甘願的自我觀看。是的,這便是命運。

或是對自身族群的更深刻瞭解與辯白,或是對自身社會的異族社群的文化型塑,或是對他方族群作為一位旁人的憐憫和支持,或是與自身作為廣義原住民中的一份子的親眼觀看、親耳聽說,或是對那遙遠不可想像的生活體驗。是的,你們都曾經置身現場,用書寫紀錄了這一切;或者至少是你們所理解、想像、願意不顧一切付出的族人朋友。

田野地在研究者(也就是各位)進入之前就已經存在;人類的生存,在人類學這門專業訓練受到肯定之前便已經存在。生命的苦楚、活著的困境、中途安置的經驗、青澀的年紀、濃烈的生命經驗,或是莫名的規範限制與懲罰,甚至是想要逃離這個想法而因此感到的恐懼,或是因為透過我們這些生命的圖像逐漸清晰,也發現自己逐漸遠離那一個生命現場。學科訓練使我們得以趨近那一個默會的生命,也同時迫使我們帶著一種距離的理解和觀看。這使我們觀看生命的掙扎,也學習如何掙扎。這似乎成為一種自我高貴的宿命,但是我喜歡這種調調,而且天生就為這調調活著。這是我們的田野,這是我們的專業訓練。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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