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6日 星期日

論獨享(On Exclusive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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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類的心靈中都藏有一種可以公開或是未被允許公開的獨享:那些生活在高原或雨林裡,尚未為西方文明所侵蝕的遙遠「土著」為人類學家所獨享、漫畫中的娜美為海賊迷所獨享、Geertz為豬頭所獨享(「我去過加德滿都,你去過嗎?」「不然你念過普林斯頓嗎?或者你被念過普林斯頓人類學的老師教過嗎?」)、龔哥被一群(瞎了眼)的女性研究生所獨享:「我們的龔帥哥~~」,或者指導學生為老師所獨享(或者相反或者兩者依存vice versa)。這樣看來,「獨享」不單純是私慾下的擁有,並且在於姿態高度之下的宣誓和劃清界限的權力掌握(這是我的,可不是你的)。

但是,這種現象有何意義?在這種「獨享」——特別是處在未經公開的情勢下——呈現了什麼關係?(是的,我們不想再談權力這種老掉牙的課題。但也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辭彙之下只好的「關係」)它不像是獨特的電子郵件帳號的擁有,代表著個人的稱謂與企圖呈顯(包括刻意不呈顯)的個性,或者我們這麼說「存在的痕漬的刻意創造」,而是昭示與對方一種關係上的經營:戀人彼此暱稱的「甜心」、「達令」、「Honey」、「寶寶」、「老婆~~」、「Sweet Heart」、「小心肝」,或是指導師生間(互稱)的「老闆」。我們要問的是,「獨享」是單線或是交互的嗎?我們是否有能力突破這種「獨享」?任天堂Love Plus的遊戲迷關於「寧寧姐姐」婚嫁的看法?(這樣看來,真需要田野訪談了。)或者,一旦「獨享」不再享有它的專斷權——一如民族誌調查的「田野工作」技術和要求,已普遍地被質性研究者所操作(特別是立基於一種膚淺的認識論之上)——我們是否會因為「被拔除的專屬感」而感到失落?氣憤?

每年六月總是提醒我身為老師這門萬劫不復的職業(很大程度簡直就是服務業);每年六月的畢業季節突顯身為人類學家老師的難堪處境:在過去,人類學家只有面對自己以一種介於默默地與壯烈地之間的抽身,從來無需處理在地者的整體離去(或許至少相對單純隨著報導人們一起移動)。然而,每年固定地面對學生一波波的畢業,這使得人類學家老師變得困窘,正因為這與他的職業經驗逆向遭逢。Geertz用前述的「我去過加德滿都,你去過嗎?」表示人類學家在田野現場being there,表達一項專斷權(普林斯頓那句倒是過於狂妄了些),但是人類學家教師在教學現場卻變得棘手:「我始終在加德滿都,親愛的你有見過我嗎?」於是,人類學家在田野現場中開起了一間雜貨店(一如李維史陀!):招呼客人、善待顧客、滿足要求「沒關係!我們可以幫你訂購。」人類學家教師在這種氛圍中逐漸經驗到「獨享」的不確定性。

如果我們證明了「獨享」的專斷權並非我們想像中的永恆或是牢靠,它的不確定性令我感到沮喪。在那虛擬、期待或是想像的關係經營中,或是像是博物館策展的紀念品一般,因為它的專斷,永遠無法離開(山寨譍品因此成為一種逃逸方式),卻永遠也無法實現真實。一如戀人話語中,我隱約地在一種個人的悲傷情境下聽見彼此的親密暱稱一般,「獨享」證明了人類私密的慾念中,在某一個小小角落裡更為無聲的寂寞與沈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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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則留言:

屁紅 提到...

我以為家是一個獨享概念下有趣的概念

然而
如同廣告詞一般
全家就是你家
但是我家不是你家
你家不是我家
只有全家才是我家!?

所以到底是......誰家!

好拉 我是在離愁中鬧來鬧去!

啊!光 提到...

我聞到一股酸酸苦苦的味道啊~~~
是不是等刊頭上的背影都畢業之後
這個Blog就要轉型還是什麼的?

教主 提到...

剛開始看不懂,看很多次好像比較懂了。

屁紅 提到...

右上圖案那個東西
就是該死的危機分
大家應該也都看懂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