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30日 星期二

我懷疑你是要偷渡

被懷疑要偷渡 藝術家遭AIT刁難
更新日期:2008/09/30 12:33 謝孟潔
台灣藝術家陳界仁,受邀參加美國紐奧良雙年展,日前到美國在台協會申請簽證,沒想到面試官竟然對他說「我懷疑你是要偷渡」,陳界仁覺得他的遭遇,是台灣人長期以來以低姿態面對老大哥的屈辱,為此決定要以「我懷疑你是要偷渡」為名來創作;而AIT表示遺憾,還強調陳界仁的說法,跟實情有出入,不過也歡迎他隨時回來申請簽證。
不曉得身為一位美國人類學家的觀後感是什麼?
但我個人倒蠻心有戚戚焉(雖未曾被退件)

20 則留言:

屁紅 提到...

你這是要傅恩嗯回答
還是豬頭回答阿

會差很多窩

傅恩嗯對這種事的態度很不以為然八(聽說拉)

至於豬頭就很尷尬了
如果他說他是來硬的--這不太是真實的情況
如果他說他是低調態度--這又顯的他太軟了

這問題對他根本是陷阱
他應該會拒答八
(我的回應也應該算是一種陷阱吧--引誘某人回答)

田野工作者 提到...

我來啦!我覺得這個表演方式很棒!他可以再幽默一些,而不是氣憤。

老美現在不只是對外國人,即便是對待美國人也是有如驚弓之屌(嗯!拼錯了。)所以說,賓拉登已經是成功的。當然,任何有違基本人權的粗暴行為和言語,都不是我們所歡迎,這無關哪一國人,也無關哪個學科。

話說回來,台灣人實在低微。他必須在美國與日本之間去取得自己對中國的平衡。哎!但是話再說回來,台灣政府對於某些國家的人也是刁的很。

mychichi 提到...

為什麼他要再幽默一些,而不是氣憤呢?

現在不那麼幽默也有些氣憤的狀態,(對誰)是什麼樣的意涵呢?

田野工作者 提到...

(我是這麼覺得)這是藝術表演,它的藝術價值在於引發人們的深層思考或是打破既有的刻板印象。「氣憤」當然可以是藝術表演所要展現的內容,但是好像有點太過直接(這樣好像不夠美感)。

況且,藝術表演中,都被你「氣憤」完了,觀眾還需要氣憤嗎?事實上,這類的行動劇反倒會引起周遭異常的冷靜,因為觀眾不願捲入這個氣氛而保持距離。

同時,藝術表演不同於社會抗爭。如果有人因此提汽油桶去AIT面前自焚表達抗議,就社會抗爭手段而言,這是一個激進的做法的選項之一。但是如果這是自焚作為一項藝術表演,未免太瞧不起藝術價值了。

「幽默」才會讓現代人不斷津津樂道,沒有人願意一直聽那些哀怨的過去。「兩顆子彈」的敗筆便在於此,不斷地陰謀化,這或許更接近於事實,但是不見得是人們在困苦生活中想聽的素材(煩不煩呀!)。

這是我的看法。

mychichi 提到...

很棒(我很滿意)的回應ㄌㄟ~!

只是我仍有疑問。

這個回應是把「幽默一點」跟「不要那麼氣憤」,放在「藝術表演」、「藝術價值」所要達到的目標或境界去看。

但是,作為一個「人」,為什麼要把自己框定在「藝術工作」或「研究者」的角色裡呢?

我不能今天想當藝術工作者(研究者),去慎思創作的目的,明天就只想當個「人」,想要罵人、想要幹攪、想要被肯認嗎?

或者換個角度來說,藝術工作者或研究者,能夠(或必須要)擺脫於身為「人」的慾望嗎?

「我」是什麼身份,就要活在那個身份裡嗎?

mychichi 提到...

另外,沒有人願意一直聽的那些哀怨過去,不代表它不值得被「聽」與被「說」吧?

田野工作者 提到...

一起回答第二則和第三則留言,我當然同意,『沒有人願意一直聽的那些哀怨過去,不代表它不值得被「聽」與被「說」吧』的說法,但是就表演藝術來說,「平鋪直述」的表達方式突顯創作者的創意和理念「相當寫實」。(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

但就這件創作作品而言,我覺得相當具創意,可惜反諷的精神不夠。(就論文書寫的語言來說,「寫太白了」。)

當然你可以說,「寫白一點」不好嗎?它照樣可以表達人類赤裸的一面。但是我會這麼說,就一位曾經得過文學獎首獎的人來說,我覺得不好。

回到表演藝術上頭,每個人都有權力和自由度,讓自己閉上眼睛冥想「我就是一位藝術創作者,而我現在正就是在表演藝術當中」。這種方式也沒什麼不好,唯一的代價就是睜開眼睛之後,得自己為自己鼓掌喝采。如此而已。

沒有人有權力將誰框架於某個框框之中,就這個新聞來說,是創作者自己運用這種表演藝術方式來作為表達抗議的方式。他明天可以作為個人舉動,拿汽油淋在身上,當然也可以選擇拿一朵黃玫瑰靜靜地放在AIT的門口,「懷念過去(的善良和純真)」。但那是否是個人行為還是表演藝術,由他自己決定。

接下去。

田野工作者 提到...

事實上,的確有表演藝術家在自己的手上綁上炸藥,然後用攝影機記錄下「自己的手臂被炸飛」的表演內容。(我那位讀藝術史的爽歪歪博士曾經喜歡這味兒。)但我不喜歡,因為過於直述,反倒顯露自己的愚蠢。

就你的定義,當然人人都可以成為是藝術家。但是如果自己是一位「孤獨」的藝術家,那麼就不要強求掌聲。人類學家特別是如此。

但是對我來說,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詩人,藝術家也是。

mychichi 提到...

如果得過文學獎首獎的人,可以覺得「寫白不好」,那麼開乾洗店的老闆可不可以說,「白的好!」?

或許在得過文學獎首獎的人的眼裡,關注的是「作品」,但對一個覺得被侮辱的人來說,這個動作或許不只是「創作」,也不必只服務於「作品」的價值(比如在這個例子上,或許還有政治力量的集結目的)。

我並不同意,人人都可以成為詩人或藝術家。不過我無法反駁,某些與我對「好的作品」的評價標準不同的人,宣稱自己是詩人或藝術家。

這不是價值相對主義的問題,是我的拳頭沒有他大(或我的拳頭比他大很多)的問題。

田野工作者 提到...

你太當真了。我鋪的是老梗。那個什麼屁「文學首獎」實在是個屁。

你我(或者只有我)情況有些相似有些不同,或者有些我能想像,有些我則不能。只是我知道必須習慣一個人生活。

但是,回到那個作品而言。如果標題改為「AIT怎麼知道我真的想偷渡?」或許會心一笑之後,我會想的更多。

mychichi 提到...

恩~我喜歡你改過的標題

只是不曉得該高興還是要遺憾的是
或許「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A片
可是人的活似乎從來不只是一個人
連我的「一個人」
始終都跟人有關

(是不是又太當真了?其實我很喜歡這裡很不當真的氣氛ㄌㄟ)

屁紅 提到...

呼叫總部 呼叫總部
豬頭軍遭到買雞雞(怎麼又跟雞有關)包圍了
請求火力支援
-------------
火星總部:
小豬 小豬 你死的好慘哪
小白 小白 你在哪裡
(小白好不好呢)
小雞 小雞 你怎麼躲起來了
(初一十五到了人家買雞來殺你就躲起來了囉)
--------------------
看來我踢踏舞跳得不好
是因為拳頭不夠大的關係
所以要好好練拳頭了--只是玩笑話不要當真

我從上面的討論得到一個新的寫作想法了
感謝兩位讓我在論文上有所啟發
要知道我這種『慾術工作者』
都是用肉慾/身來思考
用文字來思考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麻煩大家多多給我刺激與啟發阿

田野工作者 提到...

謝謝你讓我有台階下。你知道的,這兒有多少人(應該是全部吧!)等著看我被修理。哎!人心險惡哪!

「一個人」是直述句,也當然是一種隱喻的說法。用村上式的說法,「想一想,好像沒什麼值得高興,也沒什麼特別值得憂傷的生活。就是這樣。」

兩人(或者三人?)可以慵懶地抱在一起渡過一整個週末的下午時光;寂寞也有寂寞的特殊生活方式。(或許我會對著玉米罐頭說︰「好久沒吃你了。你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就是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罷了。

mychichi 提到...

謝謝你如此掏心掏肺地回應
不管是豬心豬肺還是X心X肺我都感謝
(這是我好不容易擠出來,卻又很難笑的爛梗)

早上起來在想
我們這一切討論的前提
是有個叫陳界仁的人
在被AIT粗暴地對待後
用著他「藝術家」的身份
以對公眾發言的方式跳出來
而也才獲得媒體或AIT的關注與回應

我們如今討論的焦點
是在作品藝術表現的層次打轉

不過卻忽略了
有太多被AIT如此粗暴對待的人
這些經驗是連說都說不出口的
(那個說不出口,包括了內的外的、環境與個人歷史的複雜的交織)

如果先用一個「藝術標準」來框架他
會不會連說都無法說出?

(當然前提是,你必須同意,它是一個值得被說,或者你想聽的經驗)

站在肯定這個經驗被說出的立場
站在希望終止有人把AIT這種對待方式視為「正常」,然後拿這套再去對待其他人的立場

我寧願先放棄對其藝術層次的要求
因為我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那個壓制讓經驗無法被說出的一環

事情固然可以這樣看:

陳界仁今天「可以說」以及獲得公眾關注
是這個社會環境已經達到那個經驗可以被說出的成熟度
陳界仁跟他的作品只是歷史脈絡下的載體

在這樣的看待下
「一個人在說」的這個事情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被說出的「美不美」

但我寧願先不要這樣看
我寧願先看到有更多這些經驗出現之後
再來談美感的問題

我不是藝術家
也不會跳踢踏舞
不過很誠意地想表達我的敬意
請原諒我的笨拙

田野工作者 提到...

(不能再多說了)

我想說的是,我同樣在關注這件事,但是我並不覺得(暫時性)的大型抗爭可以持續多久,或者有什麼用。

同時,我也不贊成以暴制暴。如何處理這群集結抗議勢力的人群,接下來之後呢?跑去AIT門口每個人吐一口口水(淹死他們?)嗎?

原先我們所反對的便是一種高姿態、不對等、並且用語言辱罵和「把你當賊看」的暴力舉止,所以我們便要更小心地規範自己的行為。以免我們所作的抗爭行動,事實上便是我們所積極想要對抗的暴力。

類似的行為屢見不鮮。譬如小孩鬥嘴吵架,拌嘴哭鬧聲音惹腦了大人。結果大人以更高分貝的方式制止︰「不要吵啦!」

對我來說,爭一口氣的顏面,不如讓這個事件以及事實永遠留下來警惕我們(還有他們)。

我看得重點是這裡。

Unknown 提到...

我早就聽說你們在這裡推擠「一個老人」,還真像一對一鬥牛阿...

對於買唧唧,我瞭解你的問題在於,如果現在被粗暴對待的人的身份不是藝術家,他能夠怎麼回應?這也是身為大眾「代言人」的田野工作者常常會想的問題。我的看法是,每個人都有他回應的方式,沒有什麼方式可以一次全部把所有人都代表了的呈現方式。

不過豬頭老師的重點在於,因為這是個公共性的議題,如果我們只是以白對白(以暴對暴),將會失去認識我們每個人都可能粗暴對待另一個人的核心問題。

那麼我也要問豬頭老師,如同「書寫文化」裡提到「詩意」與「政治」兩者同時受到人類學家的關注,如果其中兩者無法兼顧時,我們何時選擇其一而不是另一者?在人類學家採取某個角度去詮釋他所看到的事件時,應該以什麼方式揭露我們自己選擇的背景,而得以接受其他人的檢視?

田野工作者 提到...

(宜漬~~救救我~~)

嗯!就你的問題「如果「詩意」與「政治」兩者無法兼顧時,我們何時選擇其一而不是另一者」,如果依照作者們的想法,應該不會成立這個問題。因為修辭和再現是放在一塊考量—民族誌的修辭如何作為土著的再現?

現在的人類學家還有誰去強調客觀?(客觀當然重要,但恐怕無法避免主觀的介入,包括人類學加在田野的現身,不是嗎?

這事實上是謎雞雞最大的困擾,她一方面尋求客觀下大眾的支持,但是又要保有作為一個人個體的自由意志。所以一開始她誤會以為我在一個公開的論述空間發表言論,某種程度代表前者大眾的客觀觀點,所以她的提問會轉向個人的存在是否必須是「藝術家」或是「一般人」的外衣。但是,恐怕她誤會了。我從來不管大眾觀點。從來就是豬頭觀點。豬頭從來不大眾(作動詞用),即使觀點相似也是雷同。我走我自己的路。我不在乎前面有沒有人,或者後面是否有人跟隨。所以我才說,就是一個人單純的活下去罷了。(謎雞雞把我想的太複雜了;同時又把我想的太簡單了。)

至於回到大哥您的「詩意」與「政治」兩者兼顧話題,這兒馬上就給您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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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chichi 提到...

是的,我是很困擾,不過,我覺得你恐怕誤解了我的困擾,或者說,我以為你誤解了,可是你覺得,你比我更瞭解我。

我的困擾並不在於你以為的:「她一方面尋求客觀下大眾的支持,但是又要保有作為一個人個體的自由意志」。

我的困擾在於,人的活,有辦法「一個人」嗎?我的問題也不是什麼新鮮的問題了,存在主義老早就在處理「他人」與「自由」,好比沙特說的「他人都可惡」(hell is other people
)。

是的!我很困擾,我困擾的不是要「尋求客觀大眾的支持」,我要的並不是大家的支持,來證明我存在的合法性。

我困擾的是,我知道自己的言行,都關係著別人,我的存在可以讓人快樂也可以讓人悲傷(或我以為我讓人快樂或悲傷)。

我以為這是生為人,就無法擺脫的困擾,我們能做的,就是選擇。

而我以為,你是超脫了這種困擾,或者你用不一樣的方式,在思考這個事情。我猜想,這或許是我在這邊糾纏不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麼做到吧。

mychichi 提到...

另外啊,我也困擾著,知道包括我自己,人人都可能以暴力去對待別人,不管這個暴力的出發,是不是為了要「以暴制暴」,獲得這個認識了,又怎樣?

雖然我很希望,大家(包括我自己)在獲得這個認識之後,就能自動進入到豬頭老師說的:「所以我們便要更小心地規範自己的行為。以免我們所作的抗爭行動,事實上便是我們所積極想要對抗的暴力。」,但,有這麼容易嗎?

這個世界到現在還砍砍殺殺的,缺乏的是「我們都會傷害別人」的這個認識嗎?

如果陳界仁就在我面前,面對一個覺得自己被暴力對待、受委屈的人,而我卻去質疑他的作法不夠幽默、不夠藝術,會不會也太冷血了一點,會不會也可能太粗暴了?

我困擾的是,如果我希望自己不要用暴力去對待別人、希望這個世界不要用暴力對待彼此,可以怎麼開始?

我以為先去理解與照顧陳界仁的委屈,會比去質疑他不夠幽默與藝術還要優先?而我以為詮釋取向要訓練的,是這樣的技術,所以想來這裡跟大家學習ㄌㄟ~

回顧我在野蠻部落的發言,許多的疑問句,也實在很粗暴,感謝各位大德的包涵ㄌㄟ~

田野工作者 提到...

親愛的謎雞雞
妳永遠是我們的朋友。不管妳是快樂,還是悲傷的時候。

就像不管我們是快樂還是悲傷,我們仍是妳的朋友。

H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