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幼稚園老師嗎？

平常步出捷運新莊站，我都沿著中華路回家，走一段路就會到前些日子「林書豪奇蹟之夜」的會場（新莊體育館），也就是我家附近。 今天出站之後，直覺想從新興街回去（1970年代陳好挺著大肚子去助產士那邊生小孩的路）。新興街1號是我的母校嗚遠幼稚園，也是間天主堂；遇到選舉的時候，我們這一里的投開票所都設在此。

還記得2009年左右，豬頭把訪問李組長的重責交給教主，並指定屁紅擔任教主的助理。我們跟一位編劇約在附近的咖啡館訪談。當時我向屁紅介紹母校說：「幼稚園以前不是長這樣，有重新蓋過。」屁紅看著樓頂有十字架的建築說：「這一棟是原來的吧。」我瞠目結舌、不敢置信，「你怎麼知道？」是的，等到豬頭（指導教授）、小芳芳（美麗大方的口委）、難民學姊（始終是我的辦法）、屁紅（記錄）等2010學位考試原班人馬，整批人於2011年12月11日到教會參加教主的洗禮，自此我似乎慢慢體會了，為何只有十字架是沒變的。

今晚拍下這張照片，我發現「彌撒」再過十五分鐘開始，於是走進會堂等待。天主堂的詩歌跟禮拜堂不一樣，聖經的譯文用字也不太同，意思卻一樣。沒想到，在我生長的這種小地方有外國神父（或修士？），彌撒由兩位西方面孔的人輪流主持，他們穿著綠色衣袍，中文講得很清楚，報告教會青少年消息時，口氣還會開玩笑；縱然我是忍累學相關細瑣的人（才），仍忍不住驚訝。又因為是西方面孔，當他說「在台灣......重陽節......傳統......」我原本不注重的，硬是受到提醒。他邀請六十歲以上的會友到台前接受特別的祝福禮。

我前座的婦女穿著深紫色圓領上衣、黑色及膝寬裙，捲捲短髮黑白相掩，背影氣質典雅；心想，若我年老也能如此，真是不錯的。祝福禮完成，她迎面走來，意想不到的熟悉感一股襲來。彌撒結束之後......

「請問您是王老師嗎？」

「你是我的學生嗎？」哇，真的是那位牽我走路的王老師。她的笑容好喜悅。

「我三十五歲了。」

「那就是三十一或三十年前。你怎麼認得我呢？我已經七十歲了。」她笑著。

「感覺啊！」
 「你後來是不是讀很多書？」感覺王老師引以為榮地問。我們一邊走。
 「呃嗯......我有讀到研究所。」
 「呵呵，我就知道，感覺得出來。」她一直笑得喜悅。
 「我有次不小心尿尿，哭很久。那天放學，你特地牽我走回家。」

「我忘記了。」她笑得很喜悅。

「以前沒什麼感覺，但我去年受洗之後，每次經過這裡，愈來愈覺得，原來　神早就有預備。」

「 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王老師笑著問。

「就在我們教會當行政幹事，在士林那邊，是基督教的。」

「我家住在名人天廈。」

「那邊以前都是稻田。」

「嗯對...我（現在）星期六晚上都會來彌撒。」

王老師膝蓋不太能走，她騎單車回去。三十年，歸去來兮......

這不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