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班──」
金大班轉過頭去,她看見原來靠近樂隊那邊有一檯桌子上,來了一羣小夥子,正在向她招手亂嚷,金大班認得那是一羣在洋機關做事的浮滑少年,身上有兩文,一個個骨子裏都在透著騷氣。金大班照樣也一咧嘴,風風標標的便搖了過去。
「金大班,」一個叫小蔡的一把便將金大班的手揑住笑嘻嘻的對她說道:「你明天要做老闆娘了,我們小馬說他還沒吃著你燉的鷄呢。」說著桌子上那羣小夥子都怪笑了起來。
「是嗎?」金大班笑盈盈的答道,一屁股便坐到了小蔡兩隻大腿中間,使勁的磨了兩下,一隻手勾到小蔡脖子上,說道:「我還沒宰你這頭小童子鷄,那裏來的鷄燉給他吃?」說著她另一隻手暗伸下去在小蔡的大腿上狠命一揑,揑得小蔡尖叫了起來。正當小蔡兩隻手要不規矩的時候,金大班霍然跳起身來,推開他笑道:「別跟我鬧,你們的老相好來了,沒的教她們笑我『老牛吃嫩草』。」
說著,幾個轉檯子的舞女已經過來了,一個照面便讓那羣小夥子摟到了舞池子中,貼起面婆娑起來。
「喂,小白臉,你的老相好呢?」
金大班正要走開的時候,卻發現座上還有一個年輕男人沒有招人伴舞。
「我不大會跳,我是來看他們的。」那個年輕男人囁嚅的答道。
金大班不由得煞住了腳,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也不過是個二十上下的小夥子,恐怕還是個在大學裏唸書的學生,穿戴得倒十分整齊,一套沙市井的淺灰西裝,配著根紅條子領帶,清清爽爽的,周身都露著怯態,一望便知是頭一次到舞場來打野的嫩角色。金大班向他伸出了手,笑盈盈的說道:
「我們這裏不許白看的呢,今晚我來倒貼你吧。」
說著金大班便把那個忸怩的年輕男人拉到了舞池裏去。樂隊正在奏著「小親親」,一支慢四步。臺上綠牡丹粉牡丹兩姊妹穿得一紅一綠,互相摟著腰,妖妖嬈嬈的在唱著:
你呀你是我的小親親, 為什麼你總對我冷冰冰?
金大班藉著舞池邊的柱燈,微仰著頭,端詳起那個年輕的男人來。她發覺原來他竟長得眉清目秀,趣青的鬚毛都還沒有長老,頭上的長髮梳得十分妥貼,透著一陣陣貝林的甜香。他並不敢貼近她的身體,只稍稍摟著她的腰股,生硬的走著。走了幾步,便踢到了她的高跟鞋,他惶恐的擡起頭,腼腆的對她笑著,一直含糊對她說對不起,雪白的臉上一下子通紅了起來。金大班對他笑了一下,很感興味的瞅著他,大概只有第一次到舞場來的嫩角色才會臉紅,到舞場來尋歡竟也會紅臉──大概她就是愛上了會紅臉的男人。那晚月如第一次到百樂門去,和她跳舞的時候,羞得連頭都不擡起來,臉上一陣又一陣的泛著紅暈。當晚她便把他帶回了家裏去,當她發覺他還是一個童男子的時候,她把他的頭緊緊的摟進她懷裏,貼在她赤裸的胸房上,兩行熱淚,突的湧了下來。那時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和疼憐,得到了那樣一個羞赧的男人的童貞。一剎那,她覺得她在別的男人身上所受的玷辱和褻瀆,都隨著她的淚水流走了一般。她一向都覺得男人的身體又髒又醜又臭,她和許多男人同過牀,每次她都是偏過頭去,把眼睛緊緊閉上的。可是那晚月如睡熟了以後,她爬了起來,跪在牀邊,藉著月光,癡癡的看著牀上那個赤裸的男人。月光照到了他青白的胸膛和纖秀的腰肢上,她好像頭一次真正看到了一個赤裸的男體一般,那一刻她才了悟原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肉體,竟也會那樣發狂般的癡戀起來的。當她把滾熱的面腮輕輕的偎貼到月如冰涼的腳背上時,她又禁不住默默的哭泣起來了。
「這個舞我不會跳了。」那個年輕的男人說道。他停了下來,尷尬的望著金大班,樂隊剛換了一支曲子。
金大班凝望了他片刻,終於溫柔的笑了起來,說道:
「不要緊,這是三步,最容易,你跟著我,我來替你數拍子。」
說完她便把那個年輕的男人摟進了懷裏,面腮貼近了他的耳朵,輕輕的,柔柔的數著:
一二三──
一二三──
9 則留言:
所以重點是「小蔡」!?
那時拱哥在通識中心開課,我明明對他的課程非常有興趣,每學期選課都注意到他的名字(看名字就覺得是帥哥了),為什麼始終沒有放下手邊的採訪、工讀、拍記錄片、幫盲生報讀等等外務而去選修呢?日子可以重來嗎?(飲泣)
整段話,就屬這句「看名字就覺得是帥哥了」最讓人惱怒~~(氣~~~)
我得想個辦法。。。(來回踱步~)
改名淋濁龜(破音字,音君)
重點是:我好想聽「全球化與新自由主義」的課哦,看課名就知道是豬頭教的。(這個辦法怎樣?)
「看名字就覺得是帥哥了」與「看課名就知道是豬頭教的」根本就是阿里山與路邊爛掉大半的高麗菜的差別!
簡直就是想活活把我氣死!
那...那...我向皇家姊妹口委提及:「這學期豬頭新任係煮刃,同時去靈芝所修課,我不好意思請他像去年一樣送卡片去蚊血院了。」她說您好有行動力啊!且還兼刑症職,真厲害。(這樣呢?)
是喔!記得替我向宗潔老師問好!她是我最欽佩的老師了!
「最欽佩。。比方說?」
「等等!我想想。。。一定有。。。」
好像活過來了,歐耶!更正一下:是梨山,不是阿里山啦。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