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兩個不熟識的女人同在一個廚房。
單身熟女下班回來,打算煮味噌豆腐湯。年輕女人從冰箱拿出食材,洗米、打蛋、切洋蔥和雞肉,料理日常拿手的蓋飯。
兩人共用一個電鍋,這電鍋是宣教士留下來的,單身熟女一邊說著電鍋的來歷,一邊用乾抹布捏住盤子邊緣,再將熱騰騰白飯捧離電鍋。年輕女人拉開抽屜說「這裡有碗夾,妳也可以用」。一個等著湯滾,一個守著蓋飯,她們彼此分享了一個人無法在保存期限內食用完的火腿、十幾顆媽媽給的簡直無法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吃完的檸檬,「妳也可以拿去」。
她們從政大外交系談起張雨生。年輕女人從那兒畢業,系上老師跟張雨生同一屆,老師有時會講他的事情。「妳聽過他什麼專輯?」年輕女人只聽過幾首歌,「哦對,到妳們的時候都是MP3,沒有專輯的概念了。那妳聽過哪些歌?」「我的未來不是夢......好像很有希望的感覺。還是妳推薦?」「創作專輯,現在聽都還是......」「他以前真的很有名嗎?」「真的,這樣舉例好了,國小不是會寫畢業紀念冊?我們每個人的偶像都寫『王傑、張雨生,或劉德華』......」
兩人跟另一位樓友共用冰箱。前晚冰箱多了兩個透明盒裝的杯子蛋糕,蛋糕有繽紛漂亮的奶油和糖果裝飾,「一定是她男朋友送的。」年輕女人心酸又羨慕地說。「妳是失戀,還是沒交過男朋友?」年輕女人搖搖頭說沒有。單身熟女跟年輕女人分享了一些心情(暫時無法詳述給讀者),二人又從民族學、台灣史聊到族群身分的生命書寫。
如果不是分享,青菜豆腐湯可能下次才能吃完。各自回房間用餐不久,年輕女人收到一張便條紙,上面寫著「卡拉OK.LIVE!‧台北‧我」。
「妳可以找來聽聽看!」
誰從山中來 還帶著蘭花草 也曾勤灌溉 長得一園好
雖然經過許多年 其人其事漸煙滅 我就是不能忘掉那盆蘭花草
我往山中行 尋找蘭花草 梵音在弦外 醉翁意韻妙
茶花櫻花滿山開 杜鵑木棉沿街栽 誰記得曾經有那一盆蘭花草
給我一把吉它我來唱 給我一隻鉛筆讓我來畫
給我一對翅膀我來飛 給我一個空間讓我轉圈
直到那一天我愛上他 直到那一天我眼淚滑下
你只要給我五分鐘 我給你完全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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