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9日 星期六

出山—花東單車變奏曲

這次的行程本來是計畫輕鬆騎兩天,可以繞到路旁小村莊晃晃,或重遊舊地之類。怎知笑宏哪根莖不對,在相一王及我的慫恿揶揄之下,竟然一時性起到腳踏車行買了兩千塊的中古腳踏車,答應要一起騎回花蓮。

記憶仍停留在前晚美花和雪芳黃鶯出谷的歌聲中(沒辦法,住人嘴軟),清晨六點睡了不到四小時的我們便爬起床,準備開始台東到玉里的旅程。當腳踏車牽出高級藍色蜘蛛網電梯大樓,也是我們和所有物質享受告別的時刻,而腳掌踩上踏板的一刻,雖然睡眼惺忪,人生卻彷彿即將在眼前嶄新開展。只不過,不消半天的時間,這美好期待終究被證明為一種痴心妄想。

我們沿著台9線前行,七點多的太陽還未發威,晨風緩緩吹來讓人精神逐漸飽滿,心情愉快。此時路上已經有許多準備長征的車友,迎面而來總會互相打個招呼鼓勵。只是我注意到,幾位車友在看到笑宏時,總會猶豫不知該作何反應,精確一點地說他們好像覺得自己認錯了人,以為是同樣遠行的車友,卻在目光足以辨識出對方的車型、衣著、裝備時,發現笑宏的一身ID造型僅僅不過是出來買菜的當地人或四處流浪的遊民,於是尷尬地將剛舉起還來不及搖擺的手順勢放下。看到這場景讓在後跟著的我難過,他們完全無法瞭解笑宏對尋求自虐快感的激情與執拗,以為騎著腳踏車的都是正常人,而變態性心理者完全不會碰這玩意兒。於是當他們看到我而果決的跟我打招呼時,我冷漠以對且衝上前去安慰笑宏。笑宏沒說什麼,眼角旁的露水在晨光的照射下映照著光芒令人更加感佩。


沒有多久我們便來到了難玩部落,此時我突然像被催眠般,整個人身體僵硬如鋼鐵人,橫躺在腳踏車的踏墊上。笑宏發現後,趕緊下車自己賞了兩巴掌,然後又朝我的額頭打下去,說:「你阿呆啊!」,不久我就恢復正常了。我感覺到剛剛彷彿被某個生物附身了,問笑宏怎麼回事,他說自從10幾年前X大人類學系某學生到這做過研究後,當地就常常會出現一些詭異的事,有些村民無來由會自己說要跳樓或下跪,或者突然扮演起豬或狗或像狗的雞。聽著他這樣的敘說時,我不禁想到「破天荒」這部電影,於是我們趕緊離開這日常生活已受詛咒之地。

我繼續跟在笑宏的後頭,幫他和這次的行程沿路拍照紀錄,終於在某個倒楣車手喝水的時刻,捕捉到了一位宅男騎著兩千塊中古腳踏車對高級自行車和專業車手發動超車的經典畫面。
接著一路騎到了初鹿。上次來時應該是高中畢業旅行的時候了,不過是七、八年前的事如今想起來卻彷彿隔了許久似的。在路邊用了全台灣應該找不到的15元一個飯團(尤其是剛從高物價的蘭嶼離開感受特別深),要不是天氣炎熱,我肯定會吃上兩個撈個過癮。笑宏點了一個蔥蛋和荷包蛋,我心裡想他真聰明,知道等會蛋蛋就要不保,趕緊多吃幾個補一補了。吃著早餐時,笑宏提到他一個專門參加自行車比賽的朋友,說什麼連兒童組都可以一天從花蓮騎到台東,我們怎麼會排兩天的行程。但根據我在網路上察看的資訊,以及當捷安特店長也常騎腳踏車長征的朋友建議,都說是兩天的行程。無奈我的手機沒電無法撥出詢問意見,加上笑宏一副天真傻B的模樣 (這應該是笑宏當天最後一次下車後還能抬起腳的時候了),我只好說那就試試看,沿路少休息,兩三點前到玉里應該有機會。

我們互相騎上對方......的腳踏車(實在是太喜歡這台有型的腳踏車了),這台27吋的腳踏車(一般都是26吋),有著捷安特的輕盈車架,前輪和座椅有快拆,胎面又窄,騎上去的爆發力就好像雄尊魚體內的精子一樣成千上萬盈盈不絕啊。只是把手的設計讓人的上半身呈現一種比較挺直的姿勢,不利於長途騎乘和風阻的減低。
或許是北上較緩的關係,沒有多久我們就騎上了鹿野高台,(這可能是笑宏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可以騎上的高台了吧),然後爽快的呼溜而下。下坡的途中對向幾個辛苦爬著上坡的車友跟我們打了招呼,我心裡想著幸虧我們是由南往北,不用這麼辛苦地爬坡,且沿路以下坡居多。誰知道,這一切如意算盤都在池上之後被逆風和不斷的小爬坡給破壞了...
(上面照片是在關山前拍的)
到了關山,特地繞到傑安特去看看朋友之前工作的地方,是將舊火車站整理後的古蹟建築,很有特色。我問了問笑宏要不要花幾百塊買件褲子保護自己的蛋蛋,他思考了一會搖搖頭說不用,或許他覺得自己短期內沒有使用蛋蛋的機會,就這樣讓它爛一陣子也無妨吧。我們到大賣場買了可樂和沙士,坐在路旁店家要出售的椅子上(笑宏坐在地上),然後打了電話給美花和雪芳(因為我的手錶不知被那個粉絲給收藏了),她們帶著嘲諷的口氣暗示我們不要偷搭火車,(靠!被抓包了),殊不知這樣只是更加激起兩個男人的自尊心,沒有向她們提起直接騎回志學的盤算,我們只配合地說要趕火車便匆匆往下繼續健踏了。

到了池上吃過全美行便當後(坦白說,這次吃起來沒有以前美味,可能是我被東池寵壞了吧),按照原本的行程,我計畫在池上找個學校升旗台睡覺看看書,下午三四點趁陽光漸弱時再往玉里出發,不過由於終點改在志學,因此我們就到池上火車站休息。椅子有固定扶手無法躺下,我把兩排椅子拉近後,以婦科檢查常見的那種兩腳張開的姿勢靠上對向椅子的扶手,然後拿出帶了五六天一直沒看的「旅行的藝術」一書,將它墊在脖子和椅背上方之間,頭往後仰的張開嘴巴呼呼大睡。以商業設計和實用的角度而言,這本書絕對是旅行的最佳良伴,我想再也找不到這麼符合人體工學,適合當脖子靠墊的物品了。而此時我和笑宏的姿勢,也充分表達出此書所要傳達的精髓。「齁...齁...齁」,鼻毛緩慢帶有節奏的搖曳著,「齁...齁...齁」。
休息到一點,我們換回各自的腳踏車繼續往玉里前進。池上到富里間的路況和景色都很不錯,只是漸漸地我發現回頭時竟然無法發現笑宏的身影,等到出現時他的臉色也漸顯蒼白。甚至當我往海岸山脈指去,說阿廣的部落就在那山裡時,笑宏也只是淡淡地比了比中指沒說什麼。於是從這路段開始,我們便建立起並行-上坡-拉開-等待-休息-並行-上坡-拉開的同行模式了。



(路上最希望看到的標誌)

快到玉里時笑宏說他的腳已經快要不聽使喚了,遇到上坡完全沒力。但是靠著過人的意志力,以及爬山時最常聽到的「拐過這個彎XX就到了」的甜言蜜語,笑宏依然活著抵達玉里。我們在進玉里橋頭前的7-11裡吹著冷氣狂喝水(笑宏還喝了蠻牛),此時深深地覺得有7-11真好(不僅是因為桂綸美的關係)。笑宏結帳時相依打了電話進來讓我無意間撞見他們的間情(彼此間的友情)。原來相依好心要提醒我們(其實是只有笑宏)颱風的消息。在店裡我們遇到了三四個專業的自行車手,其中有兩個跟我們一樣今晨從台東出發(有一個從太麻里),他們從海線走玉長公路過來,準備到玉里或瑞穗過夜。看著他們一身專業的配備(車架上還有GPS)和精壯的身型,再看看笑宏的腳踏車和我倆一副白斬雞的模樣,不禁從心底打了個冷顫,我們計畫的行程,可要比他們還多出50~80公里的距離,而我們有什麼可以勝過他們的呢?族群所的田野訓練嗎?操...

手錶上的時間來到2:50分,我拿出地圖向笑宏指了指已經騎乘(台東市—玉里)和尚未騎乘(玉里—志學)的路段,比例上接近完美的1:1。他嚥了一下差點噴出的可樂,凝神沈思了一會。接著嘴中操著三字經,眼睛卻閃爍著光芒,穿越我的雙眼凝視著遠方。我知道那是一種期待,一種盼望。於是我折疊起地圖,向他說:「翻過這一頁,兩個狗雄即將起身」。

「但我的這趟旅程,絕不是以(狗)雄心壯志為起點。在無法搭火車的旅途上,我一路害怕,害怕蛋蛋破掉、屁股開花、上坡倒退、美花和雪芳的恥笑,甚至害怕再也無法繼續踢踏了。而這一切,只是為了......

1 則留言:

屁紅 提到...

寫的甄試爛

我是說下面這篇

http://news.chinatimes.com/Chinatimes/newscontent/newscontent-artnews/0,3457,112008073100569+11051301+20080731+news,00.html

看了就知道

這樣也能登出

我看阿亮以後

靠寫些ㄚ哩阿紮灑狗血的文章來賺點錢

也應該沒問題